这间咖啡厅。我抬头，看了看名字。叫做子夜咖啡？听上去有点些挫，我刚打算吐槽——
不，我忽略了些东西。注音。子夜不是所谓的midnight，而是其他的词，法语？不是，St Andrews……
圣安德卢。结合下子夜，是在说圣安德鲁之夜吧？少女们祈祷圣灵，询问些有关恋爱的愚蠢问题。还真是和咖啡厅这个主题相匹配呢。我摇头，该咖啡厅的格调和我没什么关系。
拉开大门走进去。绕过侍者，大小姐没有偷偷跑掉，依然端坐在原位置，守着桌子上的咖啡，不愧是我熟识的大小姐。
“在门口发什么呆？”
“只是对标牌有些遐思罢了，不算什么。”
“遐思？那算什么。”
“直男癌的念头，和你关系不大。”
“哈啊？所以又是耍我。”
“什么耍你啊，大小姐。麻烦弄清楚好吗，您没什么被耍的价值。也不能得到乐趣。我才懒得耍你。”
“我该感到高兴？尊敬的X先生没有耍我的念头？”
“姑且吧……”我端起咖啡杯。
等等，我的咖啡！
“樱井，本人的咖啡怎么了？”
我位置前的满杯咖啡、空了。杯底非常干净。
“你的咖啡？我不知道呢。”
当然，樱井久羽肯定对她对面的人的咖啡毫不关心。
“大小姐！你一直坐在这里，我刚刚走开一会儿！”
“好吧。是我帮你喝掉的。凉掉的咖啡非常难喝。不能浪费，对吧？”
“可是、大小姐、我好像点的是冰咖啡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樱井最终移开眼睛，一定是自己都觉得尴尬了。她看向咖啡厅的另一侧。“小气鬼……”
“抱歉，什么？”
偷喝我咖啡的人在大言不惭地指责我!
“我说你。”她移回眼睛。“是个小气鬼。不就是一杯咖啡吗，再点一个就好了。”
轻描淡写的态度……她完全没放在心上。
“你认为这只是一杯咖啡的钱的事？”
“不然呢，还有你的青春损失费？”
“青春倒是大了点。”樱井久羽点头赞成。“但是——这杯咖啡在端到我面前的时候就不再是单纯的咖啡了没错!”
“它还是——‘X的咖啡’？要给它起个专有名字吗，比如，卡瓦西？”
卡瓦西，华纳神族和亚萨神族诸神的唾液凝聚的人物……话说北欧神话什么的——
“这是我给你讲的!”
“知识莫问出处。”
“可、可是用在这里就好恶心啊！”
“哈。”
“哈……”
“总之!”我发现自己握起拳头。“把我对咖啡的期待，对咖啡的享受，以及想喝咖啡的感觉还给我!”
“那不可能吧。”
“那就补偿!”
“你这么说，还真像个小孩子。”
“逼债的人不会介意。”
“逼债……”她深深叹气。弄出一副懊恼的样子。“哎呀呀，还真是麻烦呢……我应该这么说吗？”
“应该，说的有些语气波动。”
正午的阳光下，皱着眉头的大小姐显得更加顽固。不知道怎么的，我就突然产生这种感觉。大小姐她似乎很累呢。
“语气波动，那算什么？我连语气都要取悦你吗？”
当我没说。
“取悦……喂喂，不是什么取悦，是为了更好的表达意思。这也是语气的发明原因，不是吗？”
“哦，知道了。”
依然是那副不爱搭理人的样子。
“所以说——”
“所以说。”大小姐叫来侍者。“冰咖啡，两杯。”
“两杯!樱井你——”
“还有，我看看菜单。那么魔芋派一份。”
“久羽，我觉得——”
“唔，有炸肉饼吗？那就来两个好了，能洒上蜂蜜吗？那么就白糖好了。”
樱井把目光移向我：“怎么了，X？”
“亲爱的，今天天气很棒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咖啡之后的甜品，真是天堂享受!走出了这家卖弄名字的咖啡屋，我觉得自己的腿都是软的。唔唔，炸肉饼不大好，但是咖啡把这份不足补上了……
“X，在饮食上没变呢。”
大小姐自然地向我搭话。
“饮食上？”
“甜品控，病态的甜品控，还真是一模一样。”大小姐眯起眼睛。“嘛，似乎从小就是这样。”
“说是没变也太草率了，至少蘸糖薯条不在我的食谱上了。”我回答。“不过说起蘸糖薯条，大小姐你——”
“没什么好说的。”大小姐的面部有些扭曲，肯定是想起了那次经历。“我也是够蠢的，居然认为你能正常一次，用盐吃东西。用糖的薯条——”
“正让抢食物的大小姐落入套子呢。”
“那是碰巧吧白痴。”
“白痴？!明明只是个蠢鸡却这么说我!”
“蠢鸡。”大小姐重复这个词。“不明意义的东西，你又在发明新词了？不会依然只有你在用吧？”
“呃、刚刚你也说了，所以你也在用。”
“哈。”
不以为然的样子，真是可恨呢……我得找些有利于自己的话谈，绝对不能让她——
“樱井。”选用正式的称呼。“叫我出来是干什么，不会是为了加剧商店街的人员拥堵情况吧？”
“我还拥有正常的逻辑思维。”毫不留情地顶回去。“X君问的有些晚呢，我以为你会早早耐不住性子。”
“我也会独立思考好吗，我在猜你出来的目的。”
“真是意外。”大小姐好像来了些兴致。“那么讲讲吧。顺带一提，说出约会等等过量估计自我的话可是会死的。”
死亡威胁吗，这才有点意思。
“那就先谢邀了。唔，那么我开始了？”
“麻烦死了，快一点。”
“大小姐在麻烦上也毫不逊色。”我先回了一句。“首先，大小姐不是来逛街的。衣服，挂饰，小装扮，你这家伙就连看都没看一眼，可以知道你事先没有购买这些东西的意向，所以不会是逛街……”
“草率的判断，不过蒙对了。”
“不是蒙的吧！”总之先吐槽一下。“大小姐也不是来吃饭的。在刚刚的咖啡厅你只点了饮料。这当然也能用不喜欢吃解释。可是，这样的话你就不会给我点些东西了。给我点东西是补偿？不。如果真的是来吃饭的，把吃饭说出来作为补偿不是更好吗？”
“你这家伙……”
“那么，似乎大小姐只是单纯地为了走路而已。甚至不是赶路，至少赶路会找些代步工具。是走路。肯定不是为了健身了。在这种人多的地方压马路……”
“所以说？”大小姐饶有兴味地听着。
“所以说。是制造不在场证明。”
“哈啊？”
一副迷惑的样子，猜错了？
“呃呃、是想吸收羲和的灵气？”
“那是什么词？”
“明白了!要冲击大使馆对吧。猜猜是那个国家，肯定还是万恶的——”
“X，发疯给我看看时候……”
“都猜错了？我已经结合对你的熟悉了。”
“‘结合对你的熟悉’，听上去真是恶心呢。”樱井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。
“嗯嗯。说的没错。在‘对你’上令人恶心。”
“哈啊？那是什么？对你，X的自知之明什么的，有一点吗……”
“不对，是对你感到熟悉还真让人恶心呢。”
“……X君。”
一字一顿。樱井的好感度降到冰点了吗？她停下来，好像在酝酿什么，我已经做好准备了。
“嘛。”良久，她感慨。“X也真的只是X而已。”
“樱井倒不像樱井了？”
不能在玩弄词语上差了。
“我就没像过吧。算了，不说这些了。”大小姐强势截停。她又皱起眉毛。“呐，总之你刚刚问的是什么？我为什么出来吧？”
“呃、不是在谈论恐袭的事吗？”
“打岔也给我分好时候。”她冷淡地回答。“这次出来的目的，以及叫上你的原因。呵，给我看那家店。”
大小姐指向一间，精品服饰店？
这副样子……真的不怪我自我感觉良好了。她不会想给我买衣服吧？闲的钱没地方烧的大小姐打扮她的小跟班。听上去毫无破绽。
呃、订正，我不是小跟班。
“……话说。你还真是在什么地方都能发呆。”
大小姐狠狠地戳了我。
“才不是发呆，是——”
“思考吧思考，嗯嗯，猜到了。”
“……算了。不过大小姐来这里、等等我啊！”
樱井久羽大小姐丧失了最后一点耐心。走进了服饰店。
“所以!”我瞪大了眼睛，樱井久羽的话对我有些冲击力。“你是来取衣服的？”
“准确些说，是订制礼服。”
订、订制礼服？不过大小姐……我产生了怀疑，她会有用上礼服，我是指用上这种衣服的时候吗？
大小姐穿着的不是什么晚礼服。想想她的性格，当然不会是尊规守制的晚礼服。而是……长风衣？但是不单单是长风衣。有些裁剪，而且画了些奇怪纹饰。樱井换上这身衣服，然后——
在我面前转了一圈。
“理所应当，被惊到了？”
这种状态的大小姐……不论说的怎么样都有一种发疯巫女的感觉。我是说，有种疯子的感觉。
“某种程度上是。感觉有种、特殊的美感。”
我是在客观评论哟！惊吓也算惊到的一种。
“哼哼。”发出了自认为低不可闻的声音。樱井接着说：“那么，我们离开吧？”
“呃、如您所愿，我的女士……”
……
……
“X!衣服上有奇怪的味道吗!给我靠近点!”大小姐向我怒吼。
“我走在后面的原因是下摆，大小姐。您需要个人看着礼服下摆。衣服会弄脏的。”
“哈啊？”
“拜托，还有个原因，这样就不会挡到你的礼服了。”
“……你这家伙，果然会喜欢吗？我是说衣服。”
“喜欢？不仅仅是喜欢的层面吧。应该说是喜爱了。观赏性和美感上都很棒。”
“……呵。”
当然，后来，大小姐一定从别人——或许是樱井叔叔——那里听到了有关此件衣服的客观评价。我此后再也没看到这件衣服。而商店街那边，似乎也产生了全新的都市传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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